那谁

卿安:

——非原创


——来自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女士


——希望看到大家的评论!






渡日月 穿山水 尚在恨那谁






二十年时间有多短,二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董卿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周涛了。


她在车里坐了一刻钟,透过斑驳的树荫,看着不远处酒店的大门。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直到她看见周涛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门口。


她穿了件深驼色的大衣,头发披着,手在口袋里插着。


然后又稀稀拉拉出来几个人,她就把手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位一位地握手。


直到那些人都走了,她又把手重新揣回兜里,等了一会儿,这才拿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


董卿就这么坐在车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她才接起来。


“我已经到了,”她拉开车门,从树荫里头走出去,走到路灯底下,“路灯下面,看到了么。”






周涛怕是喝了不少的酒,刚一上车,董卿就感觉到她身上的酒气迎面涌进了自己的喉头。


“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儿,”周涛从坐进车里的那一刻就已经把自己从刚才那场暗潮汹涌的酒宴里分离了开来,现在的她只觉得疲累,“要不然也不会叫你这个司机来了。”


“和谁啊。”


董卿问得自然,稀松平常,她明白酒精多少会扰乱一些那人的神志,自己也就不用太拘束着。


“北汽的领导,难约。”


周涛微微闭了闭眼,把身子往车窗那边靠了靠,酒的后劲上来了,顺着喉头往上爬。


“周涛,”董卿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周涛,然后迅速地把视线收回来,重新落到车窗前的马路上,“你没必要做这些。”


董卿的心里头其实明镜似的,她去陪谁喝酒,她去谈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去,自己其实都知道。


只是不问出来,就不甘心。


“你想要,我想给,这有什么不对的。”


周涛边说着,边想起董卿前几天打给自己的那个人电话,电话里头说,她想做一档属于她自己的节目,烙上属于自己的印子。


可能就是随口和她分享一下自己的计划和安排,可周涛却不得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不需要你给我,我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自己去拿。”


董卿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个人还是这样,每次把心掏出来的时候,都假装是在施舍。


“董卿啊,”周涛睁开眼睛来,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正打着方向盘的董卿的手腕上,“人这一辈子,还是少走一点弯路的好。”


董卿没有再说话,车窗外的风景与流光飞速倒退,她只觉得沉重,不论是那些话还是那只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都无比沉重。


“再说了,”周涛仿佛感觉到了那人的眼神,把手收了回去,捏了捏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我给你,总比别人给你,要好。”


“你总觉得我欠你的,不是么。”


“睡一会儿吧。”


前边的路口正好遇上红灯,董卿欠了欠身子从后座把自己刚才准备好的小毛毯拿给周涛盖上。


“你喝醉了。”


“怎么,你心疼了?”


此时此刻,醉酒的周涛在董卿眼里显得有些无赖,借着酒精逞一时之快,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个精光。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董卿抬起头来,车窗外红灯转绿,她踩下油门,不再去看身边裹在毯子里的人的表情。


“你自己心甘情愿。”






亏欠两个字,说得挺隆重的。


可世界上又有几个人真正对得起谁了呢。


大家都是一样世俗的人,不是么。






这之后两个人就开始各忙各的,偶尔有些交集也理所应当,外人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她们就像两颗糖,各自抛入大海。


却又无法改变那种根深蒂固的咸涩,只有偶尔同彼此擦身而过时,才能嗅到一点儿稀有的甜味。






董卿把全身心的热情都投入到了自己的新节目里,兢兢业业,呕心沥血。


她太好强了,没办法辜负自己的梦想,也没办法浪费周涛喝下的那些酒。


生活向来有借有还。


所有东西其实都在一早被标上了价码。


偶尔她也会在喘息的间隙想起周涛来,她明白,周涛一定在一个合适的距离看着自己,不过也就仅仅是看着,无论自己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走过来。


因为这些,都是董卿自己选择的,也必须都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所以她隔岸观火。


她也只能隔岸观火。






理性的人总是活得像个旁观者。






周涛自然也知道这其中不易。


自己做节目和做主持本就不是一档子难度的事。


只是即使知道如此,自己也不会有所举动。


关心太假,支持太过,何况那个人也用不上别人雪中送炭这一说。


她所能做的,就是把那块石头放在她面前,至于她怎么雕刻,刻成什么,会不会把自己的手刻穿,那都得是她自己一个人要去承担的事情。


没有人能替她承担。


承担了才反而是做错了。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多情累美人。






她太明白了。


可活得太明白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董卿听说周涛要开始演话剧,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刚听到的时候还稍微有点惊讶,可转瞬间就平静了,有什么好惊讶的呢,这本来就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信九分,留一分,等着当事人来亲自证实。


心底哪有什么波澜可起。


那个人再怎么弄潮,也与自己无关了。






周涛联系董卿是在几天之后,让她下了班之后来自己家吃顿便饭。


她做了几个董卿喜欢吃的菜,本来还专门往桌子上的花瓶里插了几枝花,又觉得不合适,就连着花瓶一起收下去了。


董卿进家门的时候,周涛正在厨房里忙着给最后一道菜收尾,听见门铃响小跑着来开,然后又立刻飞身往回跑。


“你先坐你先坐,我这儿就剩最后一道了。”


挺奇妙的。


周涛身上很少有那种被称之为归属感的感觉,可在此时此刻,董卿看着她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身影,倒好像自己真的回了家似的。


她笑了笑,然后轻车熟路地从鞋柜了拿出拖鞋换上,然后想着去找一只花瓶把自己刚挑的花插进去。


董卿转了几圈,花瓶是找到了,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里头还插着花,新鲜的。


她抿了抿嘴,当做无事发生,又踱回去,把手里的花放在了茶几上。






保持快乐的秘诀,就是不要去猜。






“都是你爱吃的菜。”


周涛端着最后一道菜走过来,放在桌子上,白瓷盘子,里面青翠的菜心还冒着热气。


她往茶几瞥了一眼,看见了那束董卿带来的花,没说什么。


“听说你要开始演话剧了。”


董卿拿起勺子,盛了一小碗冬瓜汤,晶莹剔透。


“是,”周涛笑了笑,夹了一只虾,拿在手里剥壳,“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这也不算是小事吧,”董卿把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周涛的厨艺仿佛永无进展,“台里的人都在说这个事儿。”


“是挺新鲜的,”周涛把剥好的虾放在董卿碗里,“他们可能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董卿看着碗里的虾,也没有抬头看周涛。


“我觉得挺好的,”她把虾夹起来,放进嘴里,“能做点让自己丰富的事。”


“话剧的名字叫情书,我和孙强演,”周涛的声音里头裹着笑,不知是话剧让她开心,还是身对面的人让她快乐,“爱情故事。”


“挺好,讨巧。”


董卿本来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说的,剧本好不好啊,都是什么剧情啊,可听着爱情故事那四个字,就突然丧失了想继续说走下去的欲望。


周涛很少提起爱情这两个字,除非是台本上写着,偏逼着她读。


读得及其生硬,听不出什么人情味来。


“首演的时候你来看么?”


董卿的筷子随着话音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动了,随便夹了一筷子不知道什么菜,总之不是自己伸出手时想夹的那一盘。


“要是有时间,我就去。”


她抬起头。


周涛正好剥好了第二只虾。






“你说,别人是不是对我们两个有什么误解呢。”


董卿再次夹起碗里的虾,放进嘴里,仔细地咬了。


“好像那些所谓的人设,都是错的,都是反的,就比如说,那个更果断,更勇敢,更舍得的人,其实一直都不是我。”


周涛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不愿意顺水推舟地接下去。


“好吃么?”


她剥好三只虾,每一只都放在了董卿碗里。


董卿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会儿周涛,然后又低下去,夹起碗里的虾。


“别剥了。”


她第三次把周涛剥好的虾放进嘴里,已经嚼不出滋味了。


“你再不动筷子,菜就要凉了。”






《情书》首演的那天,董卿没去看。


忙,她的确是忙,只是那天她让自己忙得更过分了一点。


超负荷的工作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自我欺骗,毕竟她根本就没打算骗自己。


她的确不想去,的确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去把这件事自然而然地过滤掉。


为什么要去看呢,去看她在舞台上面,去看她在灯光底下,和另个人肌肤相亲肢体接触。


为什么要去看呢,莫非真的要捧着一捧花走到后台说上几句类似什么祝贺你转型成功的话,多虚伪啊。


为什么要去看呢,根本就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能让自己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把那个人从剧本里抠出来,放到一边,再好好地单单地去看那个故事。


怎么能够呢。


可是,首场逃得过,那么北京场呢。


就仿佛她的台子已经搭在了自己家门口,只要自己一推开门,就必定会撞上那双眼睛。


董卿偶尔也会看看微博,好多小姑娘在真情实感地许着愿,说是希望自己能去看《情书》的北京场。


如果说2016年的时候她还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组织惊讶,18年的时候,她已经觉得稀松平常了。


她并不好奇这场期盼因何而起,因为这本就是必然。


毕竟这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是最确凿的呈堂证供。


对于周涛也好,对于旁观者也罢,都是同样的道理。


爱而不藏,自取灭亡。






多奇妙啊。


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多人,希望自己和那个人能并肩能同行能相爱。


她们在无意中窥探到了自己曾经闭口不谈那么多年的秘密,她们找出许多关于真相的碎片来,然后再谨慎又大胆地拼合在一起。


可是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就连董卿这个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


这快要堆叠到二十年的岁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自己从来无法去定义。








其实不光是董卿,对于周涛也是一样。


自己和董卿之间到底有什么和旁人不一样的,其实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毕竟在这一段的双向的关系里,两个人都没有去为这一段关系下过一个准确的定义,没有证实,没有承诺,甚至无始无终。


找不到故事开始的时候,向前看亦是一片白茫茫没有尽头。


周涛本来是打算在北京场的前一天给董卿打一个电话的。


可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有。


因为她明白,一件事情,要是犹豫超过了三次,就一定不要去做了。


即使你可能不会后悔,可你也一定不会快乐。


毕竟大多数的权衡,都是失去的开始。






可最后董卿还是去了。


北京场的最后一场,下班高峰期,她被移动缓慢的车流堵在路上。


微信不停的响,是朱迅正在电话另一边问她为什么还没到,话剧马上就要开场了。


“快了。”


她打下简短的两个字,然后抬起头来看,前面的红灯还没亮。


她反倒有些释然。


谁想面对呢,这个世界上,面对真的是一件太难太难的事情了。


她到剧院的时候,估摸着里面的人已经快要演了半场。


刚迈了几阶台阶,脚步就停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拿出来看,还是朱迅的发来的微信。


“其实涛姐当年去美国找过你。”


没前没后,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可是就仅仅这一句,就足够董卿深吸几口气了。


她并不知道当年自己走后都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那个人在那些日子里都是怎么过的,更不知道她去美国找过自己。


“涛姐当时去地急,下了主持就立马去的机场,当时那场主持我也在,就无意间听了一些。”


朱迅也不管电话那端的迟迟不回话的董卿,自顾自地打着字。


“她说她熬不住了,得去了。”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一件你期待已久的事情突然展开在你面前,而你觉得不真切,权当做梦。


你在梦里头自以为是地发泄着,冷酷着,报复着,然后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


于是你取笑自己,怎么会做那样不切实际的梦。


可是那不是梦。


它真实而具体地存在过,你的发泄冷酷与抱负也同样真实地存在着。






这种真相,叫人如何愿意面对呢。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指尖有点颤,打字的速度也跟着变慢了。






“因为路佳佳错过了张明亮。”






“我这儿还在路上堵着呢,就不过去看了吧。”


董卿站在台阶上,回完了微信,然后转身往下走。






此时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和当年的周涛如出一辙。


一边奔赴,一边逃离。


如果当年的周涛是真的想要找到自己,又怎么可能找不到。


如果自己今天是真的想要看这出话剧,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一个堵车的差错而迟到。


就像当年她没有在去之前给自己打过一通电话一样,自己明明知道会遇上下班的高峰期,却也没有提前出发。






一样的。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


迈出了脚步是真的,停在了半路也是真的。


心怀期待是真的,半途而废也是真的。






一样的。


董卿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个故事里的张明亮。


她没和周涛一起在天坛旁边的草地上躺过,没传过那些幼稚又真切的小纸条,也没隔着千山万水遥遥相爱过。


自己根本不是张明亮,没有人是张明亮,这世上根本没有张明亮。


就像这世上根本没有过路佳佳一样。






都一样。






董卿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推开家门,也压根没想着开灯,脱了鞋子径直往里走。


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知疲惫地震动着,她并不想理会,只想拉开被子沉沉入睡。


可又仿佛一切都在和自己作对,就在董卿把自己扔进床上的时候,那些恼人的震动也跟着停下来了。


算算时间,现在那边的话剧也该演完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按亮屏幕,是朱迅给自己发来的视频。


她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点了下去。


“路佳佳同学。”


孙强老师的声音在自己房间中的一片黑暗中突兀地响起来,一瞬间让董卿快要产生幻觉。


“我喜欢你。”


视频很短,在这句话完之后就戛然而止,甚至都没有拍到站在旁边的周涛表情。


于是董卿把进度条拖回其实的原点,再一次开始,一而再,再而三。


短短一句话,董卿翻来覆去地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就这么简单么。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然后闭起眼睛来。


对着那张脸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难道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么。


一阵莫名其妙的自卑感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自我否定其实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洪水猛兽,如果不能及时站起来与之对抗,就一定会被吞没。


于是董卿飞快地站起身来,她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在黑暗中被无限地拉长。


“路佳佳同学。”


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甚至专门模仿了一点张明亮的腔调。


这种下意识的模仿与靠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好笑。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着自己再一次张开嘴巴来,说出那后半句话。


而后又觉得等不到,就走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觉得自己有些困了。






四十年前没人教我如何去爱,四十年后我依然无法无师自通。






就在自己半梦半醒的时候,董卿却迷迷糊糊地听到了门的响动。


路佳佳同学。


她不知怎么又想起自己刚才的声音来,于是就用力把眼睛眨了眨,然后从床上坐起身来,打开床头的台灯。


灯亮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周涛正走进来。






“醒了?”


周涛刚在门口把自己的和董卿的高跟鞋摆好,走进来就看到董卿坐在床上睡眼朦胧的样子。


“怎么不换衣服就睡了。”


说实话,周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她知道了董卿没有去看话剧,突如其来的患得患失感让周涛觉得有些失衡。


仿佛是急于证明一些事情,于是便马不停蹄地奔赴了。






“累了。”


董卿的声音有点哑,裹了些情绪,听不真切。


“你怎么来这儿了。”


董卿看着周涛把包放在一边,然后朝自己走过来。


“我也累了。”






夏天的衣服又轻又薄。


以至于在周涛把被子掀开来,睡进去,然后又转了个身的这个过程中,董卿能明显地感觉到她们两个人肌肤擦在一起的触感。


“你没去看话剧。”


周涛侧躺着,用胳膊把头撑起来,然后盯着董卿的侧面看了一会儿。


太直接了,甚至连半个弯都没有转。


“是。”


董卿其实已经感受到了身边人的目光,只是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回应。


“演出还顺利么?”


她想把话题转移开来,迫不及待。


“顺利。”






董卿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侧过头看的时候,周涛还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自己的目光正好掉进她的眼睛里。


“周涛。”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人,突然想起了许许多多以前的事情来,“你说,如果当年,我把一些话说出来了,我们现在的生活会不会好一点呢。”


“我是说,就像张明亮那样,把一些话说出来。”


“路佳佳没有和张明亮在一起。”


周涛从床上坐起来,往前探了探身子关上床头灯,两个人同时掉入黑暗里。


“你没去看,不知道结局。”


眼睛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适应了好一会儿,董卿这才从黑暗中把周涛的轮廓分离出来。


她看见周涛张开嘴巴来,眼睛里有细细碎碎的光。


“路佳佳和张明亮没法在一起,跟说不说,没有关系。”






董卿顺着周涛的话音躺下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旁边那个人的鼻息打在自己的脖颈上。


她突然不想去辩白了,她只想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周涛,你说,我们两个各自花了二十年,”董卿在黑暗中抬起手臂来,伸出手指随着自己的话音画了一个向上的弧度,然后停在半空,“走到了这个高高的塔尖上。”


“而如果当年,我舍得从这个塔尖上掉下来,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她边说着边把手往下滑,却在仅仅坠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周涛伸出来的手握住了。


“谁都不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周涛的声音跟她的手截然不同,听不出什么温度来。


“我只知道,如果你真的从那个塔尖上掉下来,我接不住你。”


“我没有那个能力,你跟我都清楚。”


周涛把董卿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然后慢慢松开了。


“所以我只能希望,你永远不会掉下来。”






一起坠落的确悲壮。


除非你真的愿意看着那个人变成一滩烂泥。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外头的天也黑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亮起来。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什么都不知道。






“周涛。”




董卿在漫长的沉默后,又发出声音来,可是却没有得到那个人的回应。




“你睡了么。”




她又等了一会儿,在确定周涛已经睡着之后,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到周涛的手,然后慢慢地牵了起来。




“路佳佳同学。”




她又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突兀地响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


张开嘴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仿佛自己又机械地倒回刚才,说不出后半句话的刚才。




【我喜欢你。】




另一边床上的周涛无声地用嘴型说出这半句,她没有出声地平躺着,掉下泪来。




眼泪顺着眼角流进耳朵里。






是一场海啸。






一千个秘密,没人知道。




————后记




朋友说送我一篇卿涛文,我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虐,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虐QAQ
她写了好几天,经常给我更新进度,今天从头到尾看了完整版,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却疼到心里了。前半段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太像她俩站在一起时给我的感受了,但是到了最后,情感会爆发,但她俩的个性和所处的位置永远都只能点到为止。
路佳佳和张明亮不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张明亮对路佳佳的爱是真的,我一直觉得她想的那句“都一样”,不过是一套说辞罢了,她根本骗不了自己,可是永远也只能到这儿了。




“我怕我接不住你。”


“所以你别掉下来。”




到最后啊,终究还是爱而不得和爱而不能。


归根结底,她俩也只能这样了。


她能给她的,其实已经是全部了。


谢谢这位朋友,写出了在我心里出现过的卿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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